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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沒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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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季大型素人戀愛節目《告白的季節》剛剛播出了第一期。

聽演播廳裏的觀察員們侃了幾句大山,主持人拿著題詞的卡片敲敲桌面,畫面就轉到了正題。

一輛車標被馬賽克掉的黑色車輛緩緩駛近畫面。

駕駛室下來的中年男人繞到後座打開車門,女人的高跟鞋先踏出車外。

下來的女人扶了扶墨鏡,聲音還帶著點睡意,懶洋洋地應了一聲站著沒動,中年男人又把後備箱的行李幫她拎出來放好,吞吞吐吐地喊了一聲,“小姐……”

女人擺擺手打斷他:“說好的我自己可以,餘叔你走吧。”

蘇露轉身背好自己的小挎包,隨手用手上的發圈束好長發,深呼一口氣氣沈丹田,兩手並用拎著自己的箱子一號往別墅的臺階上走。

“……”

驚呼了一聲,蘇露掙紮了三秒,將剛剛還擲地有聲的獨立宣言拋之腦後,只聽見她小聲說了一句“算了。”丟下箱子孤零零地睡在地上,又推開別墅院子的小鐵門探頭出去,“餘叔!”

送她來的車好像知道有這一出,那位餘叔還站在車邊沒上車,“誒”了一聲就自覺走進去幫她把行李都搬進門。蘇露站在入戶的玻璃門前,思考了一會兒要不要幹脆讓餘叔一起搬上樓。

視角又切回了錄制的演播廳內,歌手葉霜皺了皺眉,“這個女孩子屬於嬌氣型的吧?”

另一位稍微年長些的歌手譚琴也附和道:“是的,看起來家境很好,不知道能不能適應這種群體生活。”

“感覺從腳趾頭精致到了頭發絲的那種類似,男生一般會喜歡這種類型嗎?”葉霜轉頭cue坐在對面的顧言明,“言明呢,你們小男生會喜歡這種類型的女生嗎?”

顧言明童星出道,現階段愛豆事業蒸蒸日上,對於這種問題只掛起一個靦腆的笑,回答地滴水不漏,“我沒有特定的類型,應該比較看眼緣。”

沒有得到想要的回應,葉霜又轉向右邊年長一些的男演員車席正準備發問,坐在正中間的主持人已經開口又把畫面切回了別墅內。

此時這位頭出場的一號女嘉賓蘇露站在別墅門口的推拉門朝著外面揮手,應該是正在向自己家裏的那位司機叔叔告別,關上玻璃推門,把箱子挪到一個不會擋道的地方立好。又按照提示在門口的信箱拿到了節目組發的手機和一個裝著任務卡的信封。

蘇露背著自己的小挎包慢悠悠地逛了一圈樓下樓上的房間,最後視察領地一般合上陽臺推拉門,別墅門口的石板路這時也傳來有行李箱拖過的聲音。

此時的蘇露還不知道自己三言兩語就被棚內的觀察員葉霜安上了“嬌氣”的標簽,來參加節目是因為在家裏被念叨的一個頭有兩個頭大,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頭一鐵報名了這麽個戀愛節目,本來都跟家人和解了開始繼續精致生活了,誰知道收到了面試的郵件。

大哥,我職業都填的啃老,請問我的報名表是哪一點吸引到了你們?

一直催著相親的父母比她更熱情,她爸拍著大腿說能上電視的肯定不會差,大家敲著鑼打著鼓把蘇露送出了門,好像都幻想著一個月後蘇露就會挽著一位有志青年出現在家門口。

蘇露看完朋友給自己通風報信的微信,對親朋好友這種殷切的期盼只能翻了個白眼。

拉倒吧,換個地方糊弄一個月罷了(點煙

這些內容收看節目的觀眾自然是看不到的,他們只能看到編號女一的蘇露小姐一邊拿手機慢悠悠回了個消息,從包裏摸出粉餅,一邊借著樓梯拐角射燈的柔和光線不緊不慢補個妝。

玄關的玻璃門被人從外拉開,穿著大外套梳著齊劉海的女生探了個頭進來。

女生跟從樓梯上下來的蘇露正對上了眼。

“你好,我叫陶棉!”

“你好,蘇露。”

蘇露給她指了拖鞋的地方,兩個女生又上去逛了一遍別墅,等到下來,蘇露對陶棉已經有了初步印象——好脾氣、會做飯、粉絲還有十萬。

陶棉三言兩語已經把自己的情況介紹了個底兒掉,蘇露沒好意思告訴她每個人的信封裏有篇註意事項,第一條就是第一條自我介紹職業要保密,因為第二天有猜職業的環節。

等陶棉拆開信封看完,有些尷尬地望了眼靠在沙發上慢悠悠喝水的蘇露,蘇露對上她的視線,沒被杯子擋住的眉毛微微上挑。

“我會保密的,或者我也可以裝作不知道。”

陶棉吭哧吭哧挪到她身邊,兩個人才知道的秘密拉近了一些距離,等到兩個人已經開始頭碰頭說起今晚吃什麽,門口的推拉門今天第三次被人拉開。

“啊你們好。”

走進來的第一個男嘉賓,換好鞋扶了扶眼鏡,伸手跟兩位女士虛握兩次。

“你們好,於止。”

一輪自我介紹之後,蘇露又窩回了沙發上,目送陶眠紅著臉細著聲音帶這位一號男士上樓參觀。

“看來蘇露對這位新出場的於止並不感興趣?”

“蘇露有沒有興趣我不知道,但是陶眠肯定有興趣!臉都紅了!”觀察員之中另一位女愛豆容盈盈捧著臉叫了起來。

“感覺第一對箭頭要產生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雙箭頭了。”

陶眠和於止簡單地逛了一圈之後下來,蘇露拿著個玻璃杯研究紋路,陶眠抿著嘴小碎步跑到她旁邊坐下,又探身給於止倒了水。

於止在左手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三個人集體陷入了沈默。

蘇露是不準備出聲,陶眠是不知道怎麽出聲,於止看了看兩個女生,最後還是選了“不如不出聲”。

好在尷尬的沈默沒有過太久,玻璃門又一次被推開了。這次進來的是兩個人,一男一女倒是有說有笑的。

“你們好呀,我叫謝意,表達謝意的謝意!”先進門的謝意邊拿拖鞋邊指了指身後的男生,“他是金思意,我們在小區門口碰到的。”

“我叫陶眠,這是於止,啊還有,蘇露!露露!來人啦!”陶眠說話間才發現蘇露沒有跟著過來,扭頭看向沙發,蘇露歪歪扭扭地靠在沙發上昏昏欲睡。

聽到自己的名字,蘇露憑借最後一絲清醒招了招手,勉強cue了一下自己,“蘇露……你們好……”做任務一般介紹完自己,蘇露正準備趁著人還沒完全到齊小睡一會兒,剛剛新進來的女生踢踏著拖鞋跑到她跟前——

“蘇露?居然能在這裏見到你!這也太巧了吧?!”

已經快要睡過去的蘇露感覺自己額頭的青筋都被這一嗓子喊的跳了幾跳,撐著眼皮上下從頭到腳打量了這女生一遍,

“你……是誰?”

謝意被反問地一楞,她抓了自己及肩的頭發,自然地後退坐到了金思意身邊,扭頭跟金思意幾人說道,“蘇露跟我是一個學校的,還是一個學院的!”

陶眠捧場地“哇——”了一聲,謝意順著這聲接著說:“我們學校的基本都認識她!”

當事人蘇露:zzzzzzzzzzz

“我好多朋友都說蘇露是他們的理想型誒。”

“zzzzzzzzzzzz”

“哇真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蘇露,白富美本白富美!”

“zzzzzzzzzzzz”

“我覺得每個女孩都想做蘇露這樣的女生……”

不知不覺已經成為話題中心的蘇露歪著腦袋睡得不省人事,謝意一通詳細介紹,而當事人蘇露一個字都沒聽到。

從進門開始話就不是很多的於止倒是擡頭看了一眼略微有些沮喪的謝意,“雖然第一天見,但是你應該也同樣很優秀,不必羨慕別人。”

謝意微微張著嘴對上於止的視線,沖著於止釋放了個善意的笑容,而她身邊的金思意,卻正好跟於止對上了目光。

三位女生此時已經全部來齊,一號蘇露還在睡的不省人事,二號陶棉自認不著痕跡地跟話不多的於止搭話,三號謝意憑一人之力活躍氣氛,三個人的性格特點在初次登場的時候已初見雛形。

等到時鐘敲到上午十二點,最後一位男嘉賓才拖著行李箱推開了那扇玻璃門。

“不好意思剛下課,我叫原攸,性命攸關的那個攸。”

幾人重覆一遍寒暄,蘇露被音量突然變大的說話聲吵醒,她這一覺睡了差不多有一個小時,窩在遠處打了個哈欠,扭頭望向門口。

“那是蘇露,她睡……誒你醒啦?”陶棉正跟之前一樣擔任蘇露的睡眠發言人,看見蘇露迷瞪著眼睛坐了起來就朝她招了招手,“ 人都到齊了,你要不要去洗個臉?”

至此,六位觀察對象都全部入住了拍攝的別墅,畫面停止在幾人在沙發上就坐的鏡頭,演播廳的主持人吳一率先說道:“現在大家對這幾位觀察對象應該都有個初步印象了,有沒有人想說說看的。”

葉霜:“我還蠻喜歡謝意的,很活潑的女孩子,感覺很熱心也很會活躍氣氛,這樣的女生一般會比較招人喜歡吧。”

容盈盈:“三個男生都是不同的類型誒,但是乍一看的話,我覺得女生心裏得分最高的應該是金……金思意吧,很有那種,愛豆臉的感覺~”

譚琴:“最受歡迎的女生,第一天來看我覺得應該是蘇露?畢竟外表實在是太出眾了!跟洋娃娃似的。”

車席:“我很看好原攸,很看好他!這個男生身上有很濃的書卷氣,我喜歡!!”

顧言明接他的話笑起來,“車老師,您看好沒有用的呀?”

幾個人又聊了幾句,畫面切回了別墅內,此時的六人已經全都轉移到了廚房,陶棉圍上圍裙正在翻看冰箱裏節目組一早準備好的食材,“肚子都餓了吧,我先隨便煮些面大家墊墊肚子,晚上我們豐盛一些,慶祝我們今天第一天入住!”

“有誰不要雞蛋嗎?”

“都要!謝謝!”

“我也都要!辛苦啦!”

“跟他們一樣,辛苦。”

與陶棉低頭拿雞蛋的臉紅一起出現的還有容盈盈的尖叫聲,“啊啊啊天吶我看好陶棉和於止誒!!剛剛於止就是道謝陶棉都可以臉紅!天啊,千萬不要是單箭頭!”

“感覺於止屬於話很少的類型,你看他到現在對所有女生都很有距離感,連同性他都沒有什麽交流的想法。”

“原攸話也不多啊,原攸呢,原攸是在工作還是寫什麽啊?這時候是看書學習的時候嗎!嘿——他對面坐的是誰,讓我看看這種時候脫離主戰場的是哪兩個小朋友!不如我的心選cp就選這兩個人……啊,蘇露?”

“他們倆可真有意思嘿,戀愛節目被他們倆硬生生搞出了井水不犯河水的氣質。”

“原攸的職業是什麽,怎麽看著很忙的樣子。學生?”

“下一期才會公布職業吧?誒誒,逐漸都退出主戰場了,還剩陶棉在煮面了。”

“於止洗手走出去的時候,陶棉整個人失落了一大截。”

“金思意是三個男生裏面唯一話比較多的吧?”

“那倒也不是,只是另外兩個話都太少了,金思意正常說話都顯得話多了哈哈哈哈哈哈。”

陶棉動作利索地分好面,燙的剛剛好的青菜和煎的還有一些流心的雞蛋整齊地碼在面上,幾個人端過面給陶棉道謝。節目組準備的餐具還正好是成套的情侶款,陶棉放慢了擦手的動作,偏著頭去看於止挑了哪一碗。

對面的蘇露剛好將陶棉的一套動作盡收眼底,再一打量那成套的餐具大概也摸清楚了是什麽意思,起身去開了冰箱拿了聽可樂才慢悠悠地回來挑了碗面。

午飯倒是挺平淡地就過去了,飯後謝意主動提出去洗了碗,剩下幾個人都上了樓開始整理自己的行李。

別墅的二樓有兩個雙人間,看裝修是分給女生的,男生幫幾個女生把箱子給搬上二樓才又轉頭去搬自己的行李上三樓。蘇露從原攸手上接過自己的箱子,跟這位看著話就不多的室友說了聲謝謝,原攸“嗯”了一聲,轉身下了樓,蘇露拎了拎自己的箱子,暗自咬咬牙——剛剛看原攸還挺輕松的啊?

看到這一幕的容盈盈又敲起了桌子:“哦哦哦!蘇露和原攸站在一起!氣場好和諧!!”

車席也點點頭,“我看好蘇露了,原攸能不能多說幾句話!”

“蘇露的外表太精致了,一般人站在她旁邊還真的壓不住。”譚琴也加入了討論,“但是原攸這種,書卷氣的男孩子往旁邊一站吧,就還挺合適的,挺奇妙的。”

三個女生的箱子還放在二樓的小客廳中央,謝意指著兩個房間問道,“兩個房間,現在肯定有人要單獨住一間,我倒是都可以,你們呢?”

陶棉一貫好脾氣,也說自己都可以,這樣一來決定權又落在了蘇露身上,她沒什麽所謂,伸出一只手,

“手心手背吧。”

“嗯?”

“手心,手背,我們一起出,一樣的兩個人住一起就行。”

謝意楞了一下,倒是也很快點點頭。三秒就決定出了結果:謝意和陶棉住一間,蘇露暫時一個人住。

等所有人再一次在樓下匯合,也已經差不多到了要開始做晚飯的時間,陶棉把自己帶來的各種調味料和餐具都搬到了樓下的廚房,金思意哇了一聲,很捧場地拿著那些廚房用具研究,末了還要誇上幾句。

陶棉鉚足了勁把冰箱裏不算多的食材做出了花樣,連自認挑嘴的蘇露也多吃了半碗,飯桌上的幾個人也是初次見面,到目前為止,些微表露出明確心意的只有陶棉,而其餘人的取向都難以猜測。演播廳的所有觀察員也到了選擇自己的心動線環節,一二二個都抓著筆在紙上亂畫也沒畫出什麽所以然。

“所以各位老師都有結果了嗎?”

“太壞了啊,這第一天我什麽也沒看出來啊?”

“我誰都覺得有可能!現在除了陶棉的箭頭明確,其他的我一個都確定不了。”

“於止可能會給謝意,開頭的時候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註意到,謝意說自己普通的時候,於止安慰她了!”

“那就賭一把於止對謝意,那蘇露和原攸怎麽辦?這兩個人我到現在都沒看出來任何明確喜好。還有金思意,這個小夥子,看著對誰都笑著,結果一碗水端的平的不得了啊。”

“沒關系,第一天出錯也不能怪我們,節目組給的線索也只有這麽點哈哈哈哈。”

“那各位老師就做出選擇吧,咱們買定離手不能反悔了——”

吳一在身邊的黑板上按照討論的結果連線,“陶棉,那肯定是於止沒得跑了;於止,譚老師的細節優勢……連到了謝意。謝意這一票其實是在賭哈,金思意!金思意——蘇露;蘇露——原攸,原攸蘇露……”

“嘿,原攸和蘇露還是第一對雙箭頭?車老師你的cp是真的!”容盈盈指著蘇露和原攸的雙箭頭笑起來。

葉霜合上畫的亂七八糟的本子,“就是不知道待會兒結果出來會怎麽樣,可千萬別輸得太慘了。”

吳一連完最後一根線,節目組的投影就放出了對應六人的頭像,預備著揭露今晚的答案。

第一條公布的就是陶棉,箭頭毫無懸念地指向了於止。接著謝意的箭頭卻一路指向了於止,蘇露的箭頭則指向了原攸。

“啊,也沒有輸很慘嘛,才錯了一個!”

“別,再看看男生的。”

“耶?金思意給了陶棉?不會吧,不會吧?第一組三角出來了這是?”

“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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